第十八章 大赐福的陨落
我触碰了地上的黑剑。
黑焰在地上逐渐凝聚，进而涌过我们的头顶
“...死亡卢恩被释放了，灰暗的死亡命运遍布交界地...”
恩雅婆婆？我仿佛能听见她在说话。
“莲莲，你听得到吗？”
她看着我，摇了摇头。
“...然而那火焰，同样也燃烧了拒绝的刺，是时候道别了。一定要当上...艾尔登之王呐...”
心里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。
“莲莲，跟我回大赐福！”
......
“这就是之前你休息的地方吗？”莲莲触摸着墙壁上烧灼的裂痕，跟随我一路往前。
我心急如焚，幻想着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。可当我走到她的眼前时，她已经瘫倒在椅子上，再也没有了呼吸。
“婆婆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你，”罗德莉卡从门后走出，接着不满的看了一眼玛莲妮亚，“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，说是对你有用。”
递过来的魔法口袋闪烁着光，我尝试着去回想和玛利喀斯战斗时的记忆，再将手放进口袋里，果然兑换了他的甲胄和武器。
“婆婆，你到死...都还...”
恩雅毕生信仰的是双指，可在最后，却仍然选择帮助我...
“你释放了死亡卢恩，婆婆的年纪又太大了，请你不要...不要太过悲伤。”罗德莉卡淡淡说道。
“可若是我一开始就不选择去成王，那她也不会....”我的声音开始哽咽，莲莲在后面悄悄拉住了我的手。
罗德莉卡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请看，祝融肆虐，圆桌厅堂就快烧毁...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，调零的工作，我也会继续做....但是可以拜托你，劝劝修古先生吗？他与圆桌厅堂的缘分太深，再继续留在这里，会跟圆桌厅堂一起陪葬的！修古先生的枷锁已经损毁，他早已获得自由，我希望他...他能离开圆桌厅堂。”
......
“来，把武器拿出来，让我锻造！我有说过吧，挑战，杀戮半神，还有神祇。只要你愿意贯彻到底，我就愿意为你打造武器。那是生存的价值，也是我向玛丽卡女王立下的誓言，只是...希望你能帮忙关照那女孩....我就快要回天乏术啦，陪着圆桌厅堂一起归天。幸好在那之前有帮你锻造武器，希望你原谅我，在最后一刻才如此称呼你——我的王...你是我的王。”
......
随着小红帽的话语，我想起修古上次对我说的话，恩雅婆婆已经走了，我不能再让他也留在这里！
我拉着莲莲，来到了修古所在的房间。乒乒乓乓的打铁声还是那样亲切，可他的眼神不再那样锐利，而是呆滞地看着我。
“你是谁....哦....我是武器铁匠...来，我来替你锻造武器吧。”
“修古...是我！我是阿褪，你不记得我了吗？你看看这个，”我把莲莲的手拉过去，指着自己和她的戒指，“还记得这个吗？你说你从来没打造过这么精细的东西.....你都忘了吗？”
“修古...是谁？这...又是什么？”他还是那样茫然地看着我，“如果你知道的话...可以告诉我吗，为什么圆桌厅堂会被火烧到快崩毁？为什么那女孩要为我哭泣...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？”
罗德莉卡听见他这么说，再也忍不住，嘤嘤的哭了起来：“果然...不止我，修古先生...他竟然连你也忘了...看来...真的没办法了...”
“说不定...武器能让他想起什么。”莲莲轻轻对我说道。
“老先生..就是您为我们打造戒指的吗？”莲莲弯下腰，将义手刃递给了他，“能帮我看看我的武器吗？”
“这是....这武器...玛丽卡大人！不要！”
修古惊恐的转过身去，不敢看那把义手刃。
“你不该带她来这里的！她是那个女人的后代...那个诅咒着我们的玛丽卡女王！”罗德莉卡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，“这些半神也好，神人也罢..他们高高在上，又何时考虑过我们凡人的感受？”
“罗德莉卡！这不是她的错...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，不是吗？”
我看向莲莲，她没有生气，而是轻轻自言自语道：“原来他们是这样看待我们的..”
我重新握紧她的手，对罗德莉卡说道：“我会创造一个平等的时代...相信我，罗德莉卡。修古他...没办法劝他和我们一起走了，要不..我们把他抬出去？”
罗德莉卡摇了摇头，“修古先生无法放弃这里，他的命运已经和这里连接...不过幸好，他可以放弃他的生命。阿褪，你是我们中注定成为王的人....快走吧，离开这里。”
“你呢，罗德莉卡？跟我走吧...我带你去圣树那里。那里很漂亮的..”
“我要陪修古先生留下来，”罗德莉卡打断了我的话，“是他让我的生命有了意义...现在轮到我回报他了。即使力量绵薄，我也想要帮助他....我会陪他到最后一刻。”
“罗德莉卡...谢谢你...所做的一切。”
“不...应该是谢谢你，阿褪。”她把那顶红色的风帽递给了我，“请你....一定要当上艾尔登之王。”
阿史米，狄希，勒缇娜，芬雷，奥雷格，英格维尔...一个个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背后。
“向交界地....最伟大的铁匠致敬，向交界地最具才华的调灵师致敬。”我哽咽着说道。
“向交界地最伟大的铁匠致敬！向交界地最具才华的调灵师致敬！”
圆桌厅堂开始颤抖，地面在不断震动着。来到交界地后，我那温暖的，如同家一样的地方，就要坍塌了。
“阿褪..”莲莲看向了我。
“罗德莉卡....再见。”我尽量挤出笑容，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难看。
“再见。”她也笑了，就像第一次遇见我们时那样。
我们笑着说再见，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。
.....
远处的海面上传来巨大的响动声，我知道，大赐福就此陨落了。
王城化作了灰城，雄伟的建筑化作瓦砾，他们...也只剩下名字存在我的脑海里。
我发疯一样的踢着路边的巨石，“为什么！为什么！为什么！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们！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！”
“不是这样的！不是的！阿褪，这不怪你！”莲莲将我揽在她的怀里，冰冷的义手抚摸着我的后背。“你已经...我们只能...阿褪..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...我会...干掉那些挡在我前面的家伙，无论他们有多强大。
在她怀里哭过之后，我也稍微好了一点。拉着她的手穿过灰城的废墟，来到大殿上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。
“啊....结果真的是你。”
他缓缓转过身。
“百智爵士”基甸•奥夫尼尔。
“准备觐见法环，成为艾尔登之王了吗？我认同你的意志，但要让你得偿所愿是另当别论。因为玛丽卡女王希望我们做的，是维持现状，不断挣扎啊....”
“怎么，爵士，你这么聪明，应该不会挡在我们前面吧？”我对他继续说道，“你怎么能确定玛丽卡女王的旨意？看看她，玛莲妮亚，她是玛丽卡的孩子，她比你在这方面知道的更多吧。”
莲莲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母亲希望的...是打破现状，成立新的律法。”
基甸没有说话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从大赐福中活下来的人本来就不剩几个了，我当然不想看着他死。
“爵士，玛莲妮亚也是神人，想当初还是你告诉我有关圣树的信息，说起来，你也算是我们的媒人了。”
“媒人？你们已经...”基甸抬起头，看向了我。
看我点头示意后，他摇了摇头：“想必百姓不会爱戴这样一位神，更何况...她也没有什么律法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人们还在为盖利德的事情耿耿于怀..他们不会认可她的...同样，也不会认可你。”
“我会复活米凯拉，还人们以新的世界，新的律法...人们会接受的。”我说道。
“那也掩盖不了做过的事情...她必须为她所做所为付出代价。我不相信她的话..玛丽卡的旨意不会如此。”
盖利德的事情始终是她心里的伤痕，虽然她极少去提起，但也曾经和我说过，有朝一日真的成为了王，一定要补偿之前的过失。但此刻被人揭起伤疤，难免心里不满，看向基甸的目光里透着冷冽的杀意。
“爵士，你当真不让路么？”
他摇了摇头，挥舞法杖，从空中的圆环中取出一把鲜血，泼向了我们。
“蒙格的招数..”我不尽暗暗心惊。
可再招式繁杂的祷告魔法，也抵挡不住最锋利的刀刃。
天下武功，唯快不破。
我和莲莲同时出手，没几个回合，基甸就倒了下去。
“我全都知道....褪色者无法成为王，即使是你也一样....人类....杀不了神...”
莲莲看了我一眼，我叹了口气，回过头去。
她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，缓缓说道：
“我可不是人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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